我記得這條巷子旁邊就是小學老師的家, 而靠近公園的這間是同學某某的家; 最愛吃的某某也就住隔壁兩個窗戶那裡. 因此, 那時候最愛和同學們來公園玩. 那個手上拿著一隻蝙蝠來炫燿的鄰居, 和圍著他爭睹討論的我們, 就好像眼前的孩子們一樣跑了出來, 又玩在一起. 而那個長椅上的男人, 就像是在守護著公園的孩子們.
不知道是我們的成長離開了他, 還是他的任務完成離開了我們, 他就這樣不知不覺從公園的角落消失. 或者只是因為我不再從這公園的路徑走過呢?
我仍然記的那個學騎腳踏車的下午. 我已經忘了騎的是誰的車了. 原本有幾個同學在我後面推著車, 扶著我. 後來不知道同學們突然被什麼東西吸引過去, 只留下我一個人仍然在騎著車, 但是我看到他, 在長椅上的男人, 遠遠的像是在對我微笑; 原本想跟著同學去玩而放棄學車的我, 不知為何又繼續練習. 一直失敗一直摔下車, 但是我就是不服氣, 不想讓他看到我就這樣放棄. 我雖然不十分肯定他在看我, 但是我就覺得我不能放棄. 終於, 我學會了, 我能騎一條街那麼長的距離了, 我才意識到時候不早了, 同學都不見了, 長椅上的男人也不知何時消失了. 我才趕緊丟下車回家.
後來, 我的童年很快的就結束. 那時候的許多關於公園的記憶, 是因為公園依然存在而還保留著, 有更多的回憶因為住宅區重劃改建, 我漸漸找不到現實中留存的依據, 一不注意它就消失了. 就像是那時的我, 在後來一樣踩著水, 卻沒有見到花圃後面長椅上的男人, 是要經過了長椅之後才回過頭若有所失. 我仍然能記起那一天的陽光, 那時候喜愛的文具用品的香味.
而歲月走著, 對那個長椅上的男人不甚多的記憶也漸漸失去輪廓. 但是我不會忘記在後來的某一天, 看見他起身離開那張長椅時, 用一種緩慢猶疑的腳步緩緩前進, 手中的手杖觸地探路發出的喀喀聲響... 背影是那麼的孤獨.
- Sep 19 Fri 2008 11:00
木棉(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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